“幽灵电子书”病毒详细分析
2016-03-03
2016年2月26日，一个网络安全相关的QQ群内，一名用户分享了一份名为“网络安全宝典.chm”的电子书供大家下载，瑞星网络安全工程师Bfish自然地下载了这本电子书，打算简单翻阅后决定是否收藏。
一、事件经过
2016年2月26日，一个网络安全相关的QQ群内，一名用户分享了一份名为“网络安全宝典.chm”的电子书供大家下载，瑞星网络安全工程师Bfish自然地下载了这本电子书，打算简单翻阅后决定是否收藏。当Bfish打开这个才12K大小的电子书时，感知到了计算机的异常行为，这让他意识到：这本电子书有问题。
在解开这份CHM文档后，瑞星网络安全工程师在一个html页面中找到了原因：这个电子书中的某个HTML页面内，嵌入了一段恶意代码，它可以下载一个PowerShell脚本并执行。顺藤摸瓜，Bfish最终确认了这是一个针对特定人群，以盗取用户帐号密码、文档资料为目的恶意攻击事件。这段CHM恶意代码如同幽灵一样被执行并作恶，故将此称之为幽灵电子书（ChmGhost）。
二、主要危害
通过电子书散播，攻击受众有很强的群体性，对特定人群发起攻击简直易如反掌，而且电子书“诱饵”更容易迷惑大众。
目前看到的攻击代码，主要的危害为窃取用户隐私：Windows账户信息和密码、各类应用程序的密码、计算机基本信息、屏幕截图、网络配置和Wi-Fi信息、各类文档，造成用户敏感信息和资料泄漏。这些资料的泄漏伴随着商业机密泄漏的风险，后续或造成更大的损失。
另外，攻击时所用的恶意代码，无论是二进制还是脚本，几乎都来自网络下载，攻击可以随时开启和关闭，攻击手法、攻击目的也都可以变化，这个“后门”的潜在危害也相当之大。
2月26日发现的CHM的标题是网络安全相关的，并且在网络安全相关的QQ群内散播，表明攻击者的目标是网络安全从业和对网络安全感兴趣的、有一定计算机安全基础的群体，但就算如此，仅一天时间就已经有多名受害者，如果攻击者转到其他领域，受众群体应该会更没有感知能力，危害也将更大。
三、攻击实施纵览
四、详细技术分析
首先，CHM中使用了一种古老的方法 — 利用Internet.HHCtrl对象来运行任意命令行。doc1.html中定义了一个Internet.HHCtrl对象，再通过后续脚本触发其Click事件，调用Internet.HHCtrl.Item2定义的命令行。
完整命令行如下：
命令行以隐藏方式启动PowerShell，并执行下载攻击者托管于Github上的攻击脚本——start.ps1。
start.ps1首先向106.80.36.165发起一个HTTP请求，下载的内容为一段PowerShell脚本字符串，通过Invoke-Expression直接调用，脚本内容如下：
根据脚本中指明的方法，对其中的BASE64编码串进行解码、解压缩，又获得一段PowerShell脚本，内容如下：
按照脚本中指明的方法对BASE64串解码，获得一段二进制数据，为32位x86指令的shellcode。脚本在解码这段shellcode后，将其拷贝到通过VirtualAlloc分配的一块RWX（Protect为0x40）的内存中，并通过CreateThread创建一个线程来执行，如下：
这段shellcode并没有经过任何加密处理，功能也非常简单：连接到指定的IP地址，获取一段新的shellcode，再次执行。虽然简单，但是这中动态执行来自网络代码的功能，危害却是相当之大，因为攻击者随时可以下发新的代码，完成新的攻击，并且没有痕迹可循。
主流程如下表所示：
接下来是 Mimikatz 2.0的实现部分，这部分代码占据了整个start.ps1文件的绝大多数内容。Mimikatz是一个抓取本机登录账户密码的神器，更多信息可以从项目主页https://github.com/gentilkiwi/mimikatz了解。
接着便是调用 Mimikatz 的 Dumpcreds 来获取当前登陆用户的密码，如图所示：
完成后生成的DumpPass.txt中的内容如下，截图来自真实受害者的数据：
接着，收集当前用户桌面上的几类文档，根据扩展名判断，扩展名分别为：txt，doc，docx，xls，xlsx，早期版本中还有sql。非常明显，攻击者收集目标是重要的文档资料，这对受害者可能造成很大的损失。从2月26号抓取的上报邮箱中的资料来看，扩展名还不限于此（攻击者持续更新代码中）。
接着，下载并执行一个名为GetPass.ps1的PS脚本，如下图所示：
顾名思义，该脚本的目的，依然是收集密码。脚本执行后，下载两个文件，分别为Get.exe和Command.bat，然后执行Command.bat调用Get.exe，将获取的密码保存到用户目录下的D:\GetPass.txt中。
其中，Get.exe为跨平台密码检索利器 —— LaZagne，可以去项目主页https://github.com/AlessandroZ/LaZagne 获取更多信息。LaZagne支持Windows和Linux平台下多种类型软件保存的密码获取，功能可谓相当之强大，具体支持列表如下：
Command.bat则是多次启动Get.exe获取密码，并将结果保存至GetPass.txt，代码如下：
可以看出，攻击者意图收集包括数据库、浏览器、电子邮件、源代码管理、WI-FI等在内的5大类账户密码。下图为来自真实受害者的GetPass.txt文件，其中包含了Chrome浏览器保存密码的站点和相应用户名、密码，第一条便是淘宝的用户名和密码，由此可以看出，后果是相当严重的。
接下来，GetPass.ps1将GetPass.txt作为电子邮件附件，采用STMP协议发送至电子邮箱 xxxxxxxxxx@email.ctbu.edu.cn。该收件箱为某高校校园邮箱，登陆后跳转至QQ企业邮箱。
最后，GetPass.ps1清理痕迹，至此执行完毕。
start.ps1继续收集受害者计算机的各类基本信息。主要手法为通过调用WMI对象对系统的基本信息，硬件信息、用户信息、已安装的程序、用户文档以及网络信息进行收集，并将这些信息保存到一个名为ComputerInfo.html的 HTML文件中，代码如下：
以下为一份来自真实受害者的ComputerInfo.html内容截图：
在信息收集完毕后，该脚本会对当前计算机现实屏幕进行截屏。
从真实受害者上报的数据来看，该功能是无效的，因为截屏的图片全部为黑色。
然后再将之前产生的DumpPass.txt，收集的用户桌面上的文档文件、产生的计算机信息文件、屏幕截图等，打包成名为Report.zip的压缩包，并通过电子邮件发送至指定的邮箱。
使用代码中留下的账号和密码登录邮箱后，我们发现有一定数量的受害者发送的邮件（登录于2016/2/27，15:29），邮箱内的邮件一段时间之后会被删除，27号登录时，26号晚的邮件已经被彻底删除。
打开邮件并下载附件Report.zip，解压后可以看到以下文件和目录，这些文件和之前描述的脚本行为相吻合，例如，打开Doc目录后，可以看到收集自受害者桌面的几类文档，在25号抓取的多封邮件中，还不乏各类工作报告，甚至个人工资单。
最后，start.ps1清理痕迹，主要功能执行完毕。
通过分析可知，整个攻击中的核心功能，均为开源项目。攻击者编写了简单的整合脚本，将这些开源软件整合在一起，在云端部署了这些攻击代码，最终构建了这个攻击方案。
五、写在最后
首先希望攻击者尽快停止此次攻击，停止在社交圈内散播携带攻击代码的电子书，在云端移除相关的恶意软件，避免造成更大的危害。
攻击者选择了特定兴趣/行业的社交圈和相关主题的电子书进行搭配，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具有诱骗性的“钓鱼”手段，被攻击人群很容易被感染。分析此次事件时，攻击人群定位于网络安全从业人士，虽然有一定的网络安全基础，但仍然有一定被感染数量。如果换成其他行业，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。
另外，这次攻击事件中使用的恶意代码，全部来自于网络安全社区，制作成本非常低。整体方案和恶意代码实现，均来自于白帽子HackPanda公开的一篇《BadUsb——结合实例谈此类外设的风险》的文章中，可见安全社区为“脚本小子”们提供了大量的素材，大大降低了实施此类攻击的门槛。
再者，攻击者不仅收集了用户的账户和密码，还收集了大量的文档资料，这造成的危害，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隐私数据的泄漏了，更可能涉及到受害者所在公司的商业信息的泄漏。
最后，对于潜在的受害者，还是希望能安装必要的安全防护软件，建立良好的信息安全意识。在全面信息化的今天，信息安全知识应当如同养生一般，多多少少都懂点才好。
作者：Bfish、Chris
[责任编辑：瑞瑞]